公立医院成“抗疫先锋” 民营医院何去何从？

作者 | shuai
长时间以来，公立医院一直占据着我国医院的主体地位。然而，随着医疗市场化改革的进行，越来越多的社会资本注入到了医疗行业中。2010年后，民营医院更是犹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扩张。数量激增的同时，民营医院的运行效率却并没有太大的改善，接诊人数上也和公立医院保持着较大的差距。在此次防疫过程中，公立医院也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因此，如何突破发展的天花板、对整体医疗的提升做出更大贡献是民营医院发展的一大难题。本文将梳理民营医院的发展历程，指出民营企业现存的问题并对未来发展的关键因素进行分析。
民营医院发展起步晚，但扩张迅速
我国民营医院发展起步较晚。在1950年到1978年间，几乎所有医院均为公立医院。1978年开始，由于存在总体医疗资源不足，无法满足患者的看病需求的问题，我国医疗体系借鉴经济改革的思路，提出了引入社会资本的改革理念。1980年8月，经批准《关于允许个体开业行医问题的请示报告，明确允许个体开业行医，以作为公立医疗的补充。4年后，我国成立了家民营医院，广州益寿医院。但受限于政策环境和经济形势，民营医院的发展依旧较为缓慢。2000年开始，民营医院进入了新纪元。体改办、卫生部等八部门联合制定的《关于城镇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指导明确提出要建立新的医疗机构分类管理制度，民营医院也进入快速发展的通道。
现阶段，我国民营医院存在着发展快、数量多但运行效率偏低的特点。民营医院经过近些年的迅猛增长，数量上已经于2014年超越了公立医院。2013-2018年间，民营医院数量每年都有10%以上的增长而公立医院的数量呈现负增长的态势。截至2018年，民营医院数量已经多出公立医院近1万所。
图表1: 民营医院数量扩张迅速，公立医院发展放缓

资料来源：2019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康产业资本研究中心
在数量上升的同时，民营医院接诊人次也有大幅度提升。在2010年到2018年期间，民营医院的服务人次由800万增长到3700万，实现了近5倍的增长。但由于公立医院的服务人数也一直保持增长态势，总体上民营医院和公立医院的差距仍然十分显著。同时，民营医院和公立医院的差距也体现在床位数使用率上。虽然扩张迅速，接诊人数增加，但民营医院的床位数使用率并没有明显的增长，始终在63%左右与之对比的是公立医院较高的床位数使用率，始终稳定在90%以上。其中三级医院的床位更是供不应求，使用率曾连续多年超过。由此可见，民营医院扩张迅速的同时，存在着运营效率偏低的问题而公立医院则严重超负荷运营。
图表2: 8年内民营医院服务人数翻4.5倍，但与公立医院仍存在较大差距

资料来源：2019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康产业资本研究中心
图表3: 2010-2018民营医院运营效率低，床位使用率没有明显增长

资料来源：2019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康产业资本研究中心
小而精的专科医院分布集中
不同于以综合型医院为主的公立医院，民营医院以专科医院为主，平均规模偏小。专科医院中美容、整形、骨科、眼科、血液病和妇产科的所占比例较大。民营医院集中在这些领域的主要原因是他们的低投入、高回报的特点。医院并非暴利性行业，回报周期较长，通常要3年以上才会盈利。因此，民营医院会偏好所需投资偏低的专科。同时，回报周期长的特点导致民营医院对风险的承受能力偏低，因此一些对医师要求较高或医疗风险较大的专科并不适合民营医院的发展。
图表4: 民营医院分布集中在低投入、高回报的专科

资料来源：2019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康产业资本研究中心
政策天然性劣势、人才吸引力不足、品牌欠佳制约民营医院发展
1国家政策：相比于公立医院在税收、土地等方面的天然性政策优势，民营企业在发展中得到的政策性支持极为有限，其中大的政策制约为医疗保险支付问题。据统计，绝大多数公立医院都允许患者使用医疗保险对医药费进行抵扣，然而这一比例在民营医院中仅占32.1%。因此，如何让患者接受高于公立医院的费用是民营医院的发展关键。民营医院可以通过提升自己的服务质量，尤其是突出自己不同于公立医院的特色化服务和差异化服务，来满足支付了更多医药费的患者的心理预期。
图表5 相比公立医院，民营医院存在政策性劣势

资料来源：中国医学科学院，中康产业资本研究中心
2人才吸引力：由于民营医院近些年的扩张迅速，而医生的培养周期耗时较长，合格的执业医师的增长速度已经无法满足民营医院扩张的需求。2014-2018年间，民营医院的扩张速度超过10%，而医师人数的增长速度只有不到6%。公立医院在各个地方大多有配套的医科大学，因此在筛选人才方面存在着天然的竞争优势。另一方面，公立医院为医师提供的名誉、社会地位等隐形福利都是民营医院所不具备的。由于各地区强势的医科大学成立已久，地位难以撼动，民营医院想要通过兴建大学培养医师的目标短期内难以实现，因此从公立医院吸引人才是民营医院发展的必然趋势。民营医院可以采用股权、晋升机会、合伙人制度相结合的福利形式，来弥补其无法提供的无形福利，加大对人才的吸引力。
图表5 医师人数增长无法满足民营医院扩张需求

资料来源：2019中国卫生统计年鉴，中康产业资本研究中心
3品牌：由于发展初期管控不严格，民营医院中存在着良莠不齐的现状。其中一些民营医院由于落后、医师不足、虚假广告等问题，让患者对整体民营医院产生偏见，因此提升品牌质量是民营医院发展的关键。由于民营医院平均规模较小，因此首先应该针对某一专科提升自己的基础单元运营能力，树立良好的品牌形象。专科医院横向拓展能力较差，因此在提升品牌之后，等到发展稳定并且有足够的资本介入之后，可以提高连锁复制能力和管理输出能力，形成品牌连锁。
融资方式的多样化和人口老龄化，民营企业发展前景广阔
虽然存在诸多先天性劣势，但民营医院还存在巨大的发展空间。与美国、德国和日本等医疗发达的国家相比，我国的民营医院占比依旧偏少，因此民营医院的发展是必然趋势。同时相比于政府出资的公立医院，民营医院有更多的融资途径，方便获得个人或企业的投资，在融资过程中，民营医院的内部审查流程简单、约束较少。另一方面，中国人口老龄化加剧，导致社会对医疗资源需求量变大，从而加剧医院的负荷。据预测，到2035年，45岁以上人口占比将过半，60岁以上人口将达到23.4%。在公立医院床位已经使用超过了9成而民营医院床位使用率不足7成的情况下，民营医院的发展可以缓解公立医院的运营压力，是对公立医院的一种的补充。
图表6 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民营医院占有率偏少

资料来源：2019卫生组织统计年鉴，中康产业资本研究中心
因此，尽管存在方方面面的问题，民营医院的发展趋势依然不可阻挡。当然，公立医院肩负着社会基本医疗、卫生事件防控等涉及社会稳定的重任，同样有着自身无可取代的作用。它们两者之间在共存的同时相互补充是未来我国医疗行业发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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